38、第三十八章_抱歉,我夫人脑子有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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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、第三十八章

  五月初七傍晚,夕阳西下,天边的云被镀上一层绚丽的金边,安京城外的商道上,一位中年男子骑着匹枣红色的马一路飞驰,枣红马长长的鬃毛在空中飞扬,生风的四蹄仿佛不曾沾地。

  日夜兼程数日,除了下巴处冒出的些许胡子,中年男子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疲惫,他英挺的剑眉斜飞如鬓,黑眸锐利,薄唇轻抿,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。

  枣红色的骏马在城门口被刚入伍不久的守城士兵拦下,中年男子眉头微皱,从腰间掏出令牌。

  年轻的守城士兵急忙笔直站立,双手将令牌递上去,“谢将军,不,谢侯爷。”

  谢晟微微颔首,等士兵再睁眼时,街道上已不见谢晟身影。

  谢府,谢母梁韫正满面春风地为明日大婚做最后的检查。

  “我觉得这个灯笼好像有点歪,再往左摆一点。”

  “夫人,大人回来了,正在门外下马。”

  梁韫闻言很不走心地应了一声,继续指挥道:“门上的红结也是,两边好像不太对称。”

  “夫人,大人正往这边过来,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太好。”

  “他看起来心情好过吗?”梁韫慢慢悠悠回头,只见谢晟一脸阴沉地站在月门旁。

  四周干活的小厮和丫鬟们立马噤声,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得最低,大人与一向随和的夫人和公子不同,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惧怕。

  梁韫接过谢晟手中的披风,一边将他往主屋领一边道:“明日文卿,也就是你儿媳妇就要过门了,你好好管管自己的表情,若是吓着人家小姑娘,我和你没完。”

  谢晟闻言听话地将表情缓和了几分,但是语气依然夹带愤怒,“那混账小子呢?”

  梁韫将茶水递过去,“北边不是出事了吗,被皇上留着宫里议事呢。”

  谢晟略有耳闻,他皱了皱眉,“鲜卑王去世了?”

  梁韫耸耸肩,“可能是,具体的你可以等他回来细问,你这么怒气冲冲地进来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件事情?”

  谢晟从怀中拿出谢世安的信递给梁韫,面容愤愤,咬牙切齿道:“你看看这个混账玩意儿写的东西。”

  梁韫好奇地将信拆开,只见整张信纸中只有一句话,‘五月初八大婚,已告知。’

  谢晟磨牙道:“他那个混账,就是故意要气我,他以为他在批阅公文呢?还‘已告知’!我需要他告知吗?!整个南朝大街小巷的茶馆都在传颂他御前求亲的‘佳话’。”

  梁韫憋着笑,安慰道:“换个角度想,好歹他也告知了不是吗。”

  谢晟想起这事儿就气,他在南方巡盐,先是莫名其妙接受了一群下属的恭喜,细问之下才知道自家儿子要大婚,家里发生了什么,为什么突然成亲,他是一概不知。

  他一边硬着头皮接受同僚的祝福,一边等家里来信和他解释一下来龙去脉,结果家书没等到,等来了暂时回京的圣旨。

  他接到圣旨后没有立马动身,故意在当地逗留了两日,就是担心错过家里寄过来的信,结果等到最后就等来这个混账小子写的这么个玩意!真真是气死他了!他回京的一路都在憋着气。

  谢晟看见对面梁韫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,非常委屈地拉着她的手,“儿子要成婚,你也不寄封家书和我商量。”

  梁韫闻言秀眉微挑,“当年你把儿子打晕弄去北境,你和我商量了吗。”

  谢晟闭上嘴,立刻转移话题道:“苏家那个小姑娘你见过了吗?”

  梁韫扯开谢晟的手,笑盈盈道:“见过,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姑娘,哦,对了,书房我已经让人打扫出来了,大人公务繁忙,睡那儿正好。”

  谢晟:......

  ——

  苏府,老太君拍了拍身旁的榻坐,“别捏了,来,坐吧,明日就要成亲了,祖母有几句想要和你说。”

  苏文卿停下替老太君按摩肩膀的动作,乖巧地在一旁坐下。

  老太君将桌上的楠木木盒推到苏文卿面前,“谢家是高门大户,你又是庶女出身,若是没有一点身家傍身,嫁过去难免要受人白眼,这里面是你的嫁妆单子,有你父亲他们按照份例为你准备的,还有谢家送来的聘礼我也让他们一起给你添进去了,你自小与我亲厚,我这边还替你准备了一些。”

  苏文卿拼尽全身力气才按下想立刻打开木盒查看身价的冲动,她压抑住不断上扬的嘴角,努力让自己笑得不要太明显,“谢,谢谢祖母。”

  老太君看着苏文卿,却又像是通过苏文卿在看别的什么人,良久,老太君叹息道:“去吧,明日大婚,早点休息。”

  苏文卿闻言一愣,她直觉其中好像有内情,但“天降横财”的巨大喜悦令她大脑暂时过载,她点点头,守财奴似的抱着木盒就跑回房了。

  “小姐,您慢一点啊!”翠蝶气喘吁吁地追进房间。

  “房产,铺子,田庄,果园......”苏文卿笑得合不拢嘴,“天啊,翠蝶,我成富婆了!”

  “小姐,谢家的人要是看到您这样会笑话的。”翠蝶替苏文卿将摆了一桌的地契都收起。

  苏文卿才不在乎,她打断翠蝶的动作,“你帮我分一下,哪些是谢家那边送来的嫁妆,哪些是祖母自己私添的。”

  翠蝶一边安装苏文卿的吩咐做事一边将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,“不都是您的嫁妆吗?您分这个做什么啊?”

  苏文卿想得很清楚,谢世安是为了帮她才娶她,谢家的东西她肯定要原样还回去;而老太君宠爱的是原主,这些东西也不应该属于她,所以老太君的这份东西她打算用来替原主孝顺老太君,逢年过节大寿送送礼什么的,逗逗她老人家欢心,若还有剩余,等她走的那一天再还回来。

  唯有苏俞按照份例给她准备的这一份她打算先借用,毕竟她现在顶着苏家女儿的身份,平日被迫营业也是为了保护苏家的脸面,等她赚够了钱,再连本带利的将这份一起还回苏家。

  苏文卿美美地想,到时候赚够钱,还完恩情,天大地大,岂不是任她逍遥,届时她再包养几个小奶狗,古有范蠡携西施游五湖,今有文卿携众美男泛五洲!

  翠蝶看见苏文卿一脸陶醉展望未来的模样既惊恐又无语,她憋了半天......“小姐,您别笑了,再笑口水都流出来了.......”

  苏文卿努力压着上扬的嘴角,尽量让自己不要乐出来,整张脸显得格外扭曲。

  翠蝶已经不想说什么了,就这样吧,自己跟的主子,难不成还能离?

  翌日,苏文卿一大早就被拖起来梳妆,张灯结彩的苏府在赵姨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高速运转,所有丫鬟和小厮都行走带风。

  谢苏两家的联姻本就是大事,何况这场亲事是谢世安御前求娶、今上亲定,早就被当作佳话在大街小巷传开。

  锣鼓声、鞭炮声天不亮就开始响,流水席伴随着彩灯红结一路从谢府摆到苏府......

  苏文卿站在镜子前一言不发,其实自从收到赐婚的圣旨后,她一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,不是不敢相信,也不是难以置信,就是没有那种要嫁人的真实感。

  直到此刻,她看见镜中一袭红色嫁衣的自己......

  她就像是一个反应迟钝的齿轮,数十日才艰难地移动一点。

  成婚是这样子的吗?

  苏文卿略带犹豫地抬手摸了摸头顶凤冠上的金丝并蒂莲和流苏珠花,突然有几分害怕,她将手压在胸膛上,感觉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。

  “小姐,该出门了。”翠蝶欢欣鼓舞地替苏文卿放下凤冠上的红盖头。

  骤然失去对眼前事物的感知让苏文卿心中发慌,她不敢低头,总担心不太稳固的凤冠会掉下来,她小心翼翼地跟着翠蝶一步一步慢慢往屋外移动,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她感觉自己有点耳鸣,她听得见外面的笑声,却听不清外界在说什么。

  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展览的熊猫,所有的人都在看她,所有人都在议论她,周围笑声越大她越觉得慌恐,她能感觉得到她抓着翠蝶胳膊的手在打颤,她全身关节僵硬,像一个很久没有上润滑油的铁木偶,哪怕是手指都不敢多动一下。

  她淹没在自己空白又混沌的世界中,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不知道走了多远。

  “我来吧。”

  她模糊地听见谢世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。

  谢世安从翠蝶胳膊上接过苏文卿的手,他没有让她扶着他的胳膊,而是直接牵起她的手。

  苏文卿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出来。

  然而谢世安像是早已料到,他微微用力,“跟着我吧,放心。”谢世安的嗓音和他这个人一样,温润干净,总是带着游刃有余的镇定,不管在任何场合下都能令人不由自主地心安下来。

  苏文卿微微回神,谢世安的手骨节分明,带着高手的力度,微微有点凉,但不是那种没有温度的冰凉,就像是夏日在阴凉处放久了的和田玉,清凉又舒服。

  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,不轻却又不重,让她第一次产生一种被呵护、被捧在心上的错觉

  她听见谢世安轻笑了一声,笑声很短,说不出什么味道,却令她脸颊微微发红。

  她将声音压着很低,“你笑什么?”

  谢世安语气带笑,“庆幸你终于魂魄归体了。”

  ......谢世安揶揄的语气让苏文卿找到几分平日相处的熟悉感,她突然觉得方才的害怕和慌乱有些可笑,多大个人了,走个过场而已,又不是真的,有什么好紧张的。

  谢世安:“上轿了,抬脚。”

  苏文卿下意识地抓紧了谢世安的手,如同溺水的人放不下手中的救命稻草。

  好吧,收回方才的话,人生第一次,理解一下,她怂,她就是紧张。

  谢世安扶着她,温润的语气令苏文卿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,“去吧,里面给你放了吃的。”

  ......???

  所以他以为她是一个吃货吗?苏文卿觉得谢世安一点儿也不能理解自己那一点隐晦心情,这么紧张的时刻哪里还能吃得进东西?!

  苏文卿忿忿地甩开谢世安的手。

  红轿悠悠地被抬起,苏文卿在瞄了数十次食盒后忍不住了。

  我就看一眼,苏文卿如是想到。

  真,真好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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